鱼不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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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乙女】关系重建——藤真健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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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分手后与前任藕断丝连的故事

   

  我婉拒了藤真要帮我下单冰美式,转而请求服务生帮我换成一杯热柚子茶,藤真健司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眼底的诧异被我无视,我也没打算向他解释。可当柚子茶端上来后,他在对面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也许是我对柚子茶的嫌弃过于明显,成功将他逗笑了。可碍于我现在急需这边热茶缓解头痛,也无力与他过多周旋。


  藤真健司好看的眉眼轻挑,身子靠在舒服的沙发椅上:“稀奇,你竟然开始喝热茶,几天不见口味清淡了嘛。”


  我放下杯子,轻咳了声:“今天喉咙有些不舒服,再说总是依靠咖啡来吊精神也不好。”


  我没办法对坐在我面前的前男友解释昨天晚上我到底做了什么荒谬的事,我只想说酒这个东西,女生能不碰千万别沾,喝醉了连自己发生过什么都记不清了。昨晚应了一位女性友人的联谊约会,出席的还有她特地安排的几个男性。本以为只是简单的“面对面访谈”,谁料到最后玩开了也喝高了,我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举着啤酒在银座的街道上撒野。

  

  早上迷迷糊糊醒来后身旁近距离躺着的一名男性将我震了个清醒,陌生的酒店、一起联谊的男人以及他身上尚且完整的衣服,天哪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躺在床上凌乱了数分钟,脑子处于宕机,直到身旁的男人无意识翻了个身才将我出走的思绪拉回现实,冷静点,别害怕。我深呼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感受身体是否有任何异样,值得庆幸的是我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完整的衣服除了最上面的钮扣有些松散外,也没有任何被翻动的迹象。这些都在告诉我昨晚应该没有发生过什么,也许吧,我醉得太厉害了,记忆完全断片。


  我仍兀自垂头懊恼,头顶传来藤真健司不满的声音:“不是说让我给你参谋新接的offer吗?从坐下到现在,你都没把资料拿出来给我,就算是前任,我的时间也很宝贵。”


  我瞪了他一眼,拿过边上的包翻出新公司资料递给藤真,他翻阅时,我无所事事地搅动着杯子里的柚子粒,企图希望喝下这一杯柚子茶后,昨晚的荒谬全都消失。


  “hello,”一个轻悦年轻的男人声音在我和藤真头顶上传来,我往上瞄了一眼,一时间吓得有些无措,站着的男人毫不介意,“还以为下次见到你要很久,真巧,又见面了。”


  我扯了扯嘴角:“嗨,好巧,你也是来喝咖啡?”瞧瞧我问的这是什么蠢话。


  男人倒是挺淡定,他晃了晃手上的咖啡:“是啊,对了,你早上离开的太匆忙没来得及问你,你头还痛吗?昨天晚上我真是被你给惊到了。”


  对面一道极具压迫性的眼神在我身上打转,莫名的寒意泛到头部,宿醉的头痛越发厉害了,我尴尬地朝身边的男子笑了笑,脑海里快速回想他的信息,可笑就是想不起,一时之间三人气氛过于诡异。


  男子看了一眼埋头看资料的藤真,眼神闪了闪,他看了下墙上时间笑道:“不打扰你了,下次再约,下次就别再喝酒了,我可不想到时候又背你去酒店,再见。”


  他离开前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我甚至不敢直视藤真脸色,再一次垂首将注意力放在那杯渐冷的柚子茶,不久前和睦气氛此刻笼罩了一层说不出的阴云。


  撇开前任这层关系,我和藤真健司目前已退到了普通朋友这一阶段,但和普通朋友不一样的是我和他在多数时候对彼此有成年人的需求,可以说是一段不建立恋爱关系的性//伴侣,彼此也约定这种关系只能维持到某一方再次有新恋情为止。

  

  我没有很强烈的道德感,藤真也不是那种喜欢被束缚的,彼此都很坦诚于这样的需求,更何况我们两个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比起曾经恋爱时无休止的吵架要好得太多了。果然人一旦脱离了那段带有互相妥协、承诺的契约关系后,无牵无挂反倒自在些。


  从朋友的角度也许我应该解释,但是藤真此刻面无表情地翻阅手中的资料,目光宁静幽深地透过那堆纸好像恨不得扫到我身上,我反倒噎住了,好一会儿他平静开口:“这个offer条款没什么太大问题,只是有一条试用期这里,你最好和人家确认下,是不是都这么久......”


  他的声音低且缓,我却心乱如麻,待到他话毕安静下来后,我将身子坐定,在心里斟酌了一番,故作淡定说道:“昨天学姐拉着参加了一个聚会,刚刚那个人就是昨晚聚会上认识的,我一不小心喝多了,然后就断片了......”


  藤真抿了口咖啡:“是吗?忘记发生了什么就用喝多了来掩盖。”


  我怯生生瞥了对面的冷脸:“健司你知道的,酒醉得太厉害时,双方几乎不可能自愿发生一些,咳咳,就是那种情况的......”


  “当然,可要知道有些男人即使是在女人昏睡不清醒时,他也能做些事,你难道忘了一些曾经的经验吗?”藤真靠着沙发椅,修长的双腿交叠,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撑着额角,脸上的表情显得阴冷。


  藤真意味不明的话勾起了我和他的某些暧昧回忆,我脸上温度不自觉升温,同时有一团火在心里渐攀升,他凭什么用这种态度指责我,我不由提高音量:“有没有发生什么,我的身体最清楚不过了,我喝多了,和他在酒店单纯地过了一晚而已,什么都没有发生。”


  藤真似乎被我的话气笑了,冷笑挂上他俊脸:“这是你个人生活,我只想提醒你,注意擦亮眼。”


  自分手之后,我几乎不会对健司再说一些伤人的话,可今天我忍不住,火气渐上来,再一次开口的声音满是讽刺:“你是多管闲事了,我当你是朋友才说,我要是够狠都懒得和你解释,再说了你有需求可以找我,我有需求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找你啊?我就不能中途换人啊?”


  话一出口我后悔了,原来分手之后我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只要脾气一上来,那些刺耳伤人的话就像一把刀往别人心上狠狠地插过去,藤真健司脸上浮过一丝受伤的神色,他在沙发椅上的身体显得僵硬,双眸微沉,遮上一层冰,莫名地让我有些心慌。


  我转过头避开他的视线,虽然话伤人,可我就不想道歉,凭什么现在这种非正常关系我还要妥协?那天最后不欢而散了,我们两个又一次像是回到了之前激烈争吵时候,陷入了无端的冷战期。我倔强地想着这样也好,省得分手了还和他保持这种不正常关系,弄得好像我非他不可似的。

 


  第一次听到藤真健司这个名字是在高三那年湘北在县预选赛对上翔阳的比赛上,我对篮球不感冒,再加上我的学校即湘北高中,前些年在篮球上的成绩不算上乘,以至于没有在我周围形成狂热的“篮球热”。那天我应了某个木暮的迷妹朋友,硬要拖着我来观摩这场比赛,用她的话来说打翔阳可能是湘北今年最后一场比赛了,我都懒得吐槽她的悲观。


  场上周围对翔阳四号球员的议论络绎不绝地透过沸腾的人声传到我耳朵:“翔阳四号还没上场,湘北还是有些悬啊。”“只要藤真还没上场,翔阳就还有希望!”


  我挺起身子借过一边朋友的小型望远镜(据她解释这个望远镜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木暮同学的帅脸),我将镜头对准翔阳板凳上披着外套的藤真健司,身挺玉立,清秀干净却又不失运动员健硕体型,脸上的表情严肃冷峻,专注盯着场上的一举一动,指导球员时的冷酷睿智,他留给我在场下初次印象是冷冰冰、严厉。


  眼看着比赛形势往湘北一边倒,藤真的呼声越发高涨,他上场后不同于球场下的冷静,相反热血澎湃,一下重新点燃了翔阳的气势,面对湘北学弟的挑衅,他平稳应对,球传到他手上像是有了魔力,我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


  但他的上场也只是将比赛形势有了短暂的扭转,却仍无法拯救翔阳,比赛哨声停下,藤真和翔阳其他人僵愣在原地,他脸上充满了戏剧性的悲伤神情,我透过望远镜看到他吐出了一句话,随之仰起了头大步迈向整队,翔阳座位席依旧回荡着对他的呼喊。那场比赛带给我的感动不单单是湘北冲破逆境的努力,还有翔阳的精神影响力。


  湘北的比赛还在继续,联考的时间也在推进,为了能顺利考上东京的学校,暑假结束后我报名了补习班,埋头苦学。在补习班上了两周后,陆续报名的高三学生多了起来,在这其中我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一张脸——藤真健司,他的出现引起了补习班里不小的骚动,也在我的心里引起了骚动,只是被我以学业考、升学的理由强力镇压了那份悸动。


  某个周六睡过头导致补习班迟到,我不得不在教室后面偷瞄着机会溜进去,还好补习班的位置是随意的,我只要找到空位就能往里钻。庆幸的是总算被我盯到靠近后门还有个空位。我悄悄拉开门,脚下一个迅速钻过去占住位置,我坐下的动静吓到了边上的人,我头也不抬地小声道歉:“抱歉我迟到了,嘘别说话,否则老师要看到我了。”


  同桌轻笑出了声,我有些不满地抬头欲瞪他一眼,却惊奇地发现那人是藤真,我那时候的表情一定很好笑,要不然他嘴角的弧度不会变大,他指了指前面,表示该听课了。


  一节课的时间里我显得局促不安,旁边人的气息挨得太近了,握着笔的手心上的汗似乎也传到了我的脸上、我的心上,讲台上的知识点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我不敢侧头打量四周,生怕眼神会不小心和同桌对上。这是我第一次靠近藤真健司,这一次误打误撞的主动靠近开启了此后长达多年的纠缠。


  我强撑着兴奋、紧张忐忑的精神熬到了铃响,教室里的人陆续收拾书包离开,包括旁边的人,在藤真起身时,我趁机开口:“不好意思,因为我迟到影响了你的听课。”


  藤真客气地摆了摆手,脸上柔和笑容不似球场那样冷峻,他的声音低沉好听:“没关系,我旁边一直没人坐,要不是你坐过来,我还以为大家都怕我。”


  他这话倒是有点道理,藤真是神奈川高中有名的球员,无论是谁坐在他身边都不免有压力,这也导致他几乎是独坐。我当时鬼使神差地补了句:“不会啊,你下次可以坐我旁边。”


  话一出口,我的脸瞬间通红,我怎么说出这种蠢话,藤真脸上有些诧异,随之谈笑自如:“好啊,只要你不迟到。”


  在之后的几次补习班中,只要有机会,我都会很幸运地和藤真坐到一起,起初我有些腼腆,反倒是藤真随和多了,在慢慢摸清他私底下的脾性后,彼此之间玩笑话也多了起来,他其实也不过是一个简单温柔的高三学生。


  补习班的课程也在临近联考前即将收尾,我和藤真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开玩笑约定联考结束之后有时间再聚。当时这真的只是我的客套话,一旦各奔东西,又能有多少机会再相聚。能够有机会与藤真接触并建立起短暂的友谊关系,说实话我很满足了。更何况我从来都不想过早地让自己陷入“爱恋”这样的漩涡中,即使做不到完全清醒,至少不能让它影响了我。


  联考结束没多久接到藤真电话后,说实话我很惊讶,以为是萍水相逢没想到还有后续。藤真说他和朋友打算去东京的学校提前踩点顺便逛东京,询问我和朋友是否也愿意前往。我当然愿意,我在电话这头竭力克制疯狂上扬的嘴角,嘴里故作淡定回应:“好呀,时间、地点你告诉我,到时候见!”


  我缠着好友说什么也要陪我一起去,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告诉她的木暮同学。出门那天我央求职业为化妆师的姐姐帮忙化一个略显成熟的妆容,可她呈现的效果却让我不满:“为什么看上去毫无变化嘛,我想要粗眼线,这个眼影也太淡了吧......”


  姐姐白了我一眼:“你想要的成熟妆容以后能化好多年,清纯做作的妆容才是吃青春饭,好了快出去吧。”


  我嘟嚷着嘴暗自埋汰姐姐的歪理,在她的怒目中我溜出家门赶电车,可那天晚上回家后我热情地拥抱了姐姐,在她疑惑嫌弃的眼神中,我只顾着傻笑,随后溜回房间回味那一天藤真对我说的所有的话,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好久不见”都在我的梦里不停翻转。


  在东京繁华热闹的街道,藤真健司体贴健谈如沐春风地注入我的心房,偶尔有些外漏的强势让我受宠若惊,我当然清楚一个男生只对一个女生强势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所以那份强势在最开始时反倒让我沉溺其中,不过最终也正是他的这份强势撞上了我的不甘妥协,一齐走进了纠缠、理还乱的复杂关系。


  那天晚上我哼着歌,兴奋地整理逛街战利品,当看到藤真今天送的一个篮球形状钥匙扣时,我觉得有些好笑,果然没有十足优秀的人,就连藤真也逃不过审美苦手,乃至后来我与他在一起后,他的直男审美一度被我诟病,甚至有些抗拒他送的一些奇形怪状礼物。


  距离前往东京的大学报道还有些时日,在此之前我和藤真彼此都以各种理由互相邀请对方见面,例如藤真说想去感谢补习班老师,而我则附和他的建议;又或者我说隔壁邻居推荐了一款新手钓鱼工具,身为湘南人实在很想体验一把海边钓鱼体验,而他也兴致勃勃表示有兴趣......


  每一次和藤真健司的相处都在心动的路上越走越远,我珍惜每一次与他的相见,同时怀揣着对离开神奈川的不安。我的虚荣心告诉我藤真是对我有好感,只是我不知道那份好感有多深,也许只是他的心血来潮,毕竟即将前往东京的我们会要面对未来更多诱惑。我甚至卑微地想着哪怕只是他的心血来潮,我也要掉进去体验一次。但等到我真正掉进去并在里面挣扎徘徊不定的时候,我开始埋怨自己的年少无知。


  出发去东京的前一天,我与藤真健司约定在图书馆见面归还借阅的书籍,不巧的是晴朗天气突然阴云密布,分别在即配上糟心天气,实在是让我心情越发郁闷,禁不住的怨言脱口而出:“这个阴天太讨厌了,说下就下,心情都变差了。”


  藤真将身子探出去望了望天,清秀俊逸的面庞微皱了下眉头,随后他身子缩回斜靠在白墙上,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安静的图书馆门口传入我的耳朵,灼得我耳根发烫,他说:“我陪着你,算是你的晴天吗?”


  即使是通风的图书馆门口,我脸上的温度是初春略带冷意的微风也无法吹散,反而越发有升温趋势,我结结巴巴回应他暧昧不明的话:“什,什么意意思?藤真君,别别开玩笑了,呵呵。”


  藤真侧头朝我笑了笑,如沐春风在我的心上荡漾,我看到他那双漂亮眼睛里的星星在闪烁,他将手掌举起伸到我面前,眼神瞄了一眼我捏着衣角的手,我不作多想,傻愣愣地将右手放在了他手心上,我手心沁出了汗,他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温热又带着茧的掌心透过指尖似乎也在将他的心意传到我心上。


  藤真牵住我的手后,他轻柔地将我往他身边拉近,肩与肩的碰触,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嗅到他身上清爽的气息,缓缓地吹进我心坎。我盼着雨慢点落下来,好让相处时间再长一点。

 


  初次陷入恋爱的我们着了迷似地恨不得天天待在一起,可碍于身处不同大学,第一年光是应对大学课程就手忙脚乱了,更不要说还有其他零碎杂事总是不经意跳出来,每周能够和健司挤出半天约会已属不易了。

  

  可却是这紧促的第一年反倒成了我们那几年恋爱关系中最和谐时光,只想着能多和对方相处,哪怕只是偶尔无心的拌嘴或不愉快,总会有一方马上妥协,不舍得将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争执上。


  第二年我们有了同居念头,选择了距离两所大学折中的地理位置租了一间两居室,但是在房租这块我们有了些小争执,藤真希望由他来全部承担费用,我强烈要求平摊,即使健司的家境条件完全可以支撑两个人的费用,可我并不喜欢在这方面依赖于他。

  

  直到我说要是健司如此坚持那就不要同居了。他才勉为其难答应了,可我依稀能感觉到他是有些不高兴,毕竟即使健司平日里看上去温柔好说话,我还是知道他骨子里有一股强势劲,不喜欢被拒绝。


  我们共同搬进新屋的那一天,看到那堆紧密挨在一起的行李,健司阴郁神色有了好转,我趁机搂住了他的腰:“健司别生气了嘛,笑一个啦,不然就罚你做第一餐。”


  我捏了捏他漂亮脸颊,越发欣喜期待接下来的每一天,藤真憋不住也笑了,他将我带到窗边从背后拥住我脖颈,他在我耳边发出了动听的邀请:“真好,以后可以每天都见到你了。”


  我笑得合不拢嘴:“我也是。”


  那一年的同居是我们真正走进对方生活里的证明,要知道热恋中的情侣住在一起简直就是天赐的良机,让他们能够更进一步。至少我和健司确实是走到了那一步。原先的两间房也并没有完全浪费,有一间做“战场”,另一间则是“战后休息室”。每一次的“交流”不仅是对对方的渴望,也是释放彼此的压力。甚至我们也不是中规中矩的情侣,乐于开发很多新体验,所以在这方面我们太般配了。

 


  情侣之间的同居生活会如同蜜月期褪去了的婚姻,渐渐归于平淡,我和健司之间的矛盾在一点点地浮出水面,那些矛盾在以前都不足以会让我们争吵。藤真健司柔和的外表其实极具“欺骗性”,他骨子里的强势和刚性随着交往时间越发地不可理喻,也难怪他能成为翔阳高中篮球队队长,即使是恋爱中他隐隐约约地也想要掌握主动权。


  不巧的是我不会成为那类乖巧懂事的女孩,在我看来即使是恋爱我也要保持自己的独特性,只要是我认为值得做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拦我,甚至我也说了我的道德感底线比较低,就连我的父母对我也颇有微词。


  大三那年在同专业学姐推荐下接了几个兼职机会,其中便有一个是给杂志社担任拍摄模特的工作,虽然仅是简单的一两个镜头,却让我的自信心和虚荣心得到了好大满足,我坦白自己那时确实抗拒不了那些花花世界带给我的诱惑。


  健司不喜欢我接这份兼职,他总有各种理由阻拦我,起初我心里甜如蜜,我享受健司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甚至会找来一些报道来教育我,说什么有些照片如果一不小心会被用于非法网站,他在这方面还真是出乎意料的保守老派。


  可渐渐地,健司的举动在我可容忍的范围内越退越低,开始让我不悦,自作主张地拒绝了我的试镜机会,或者总试探性地打听我的行踪,在我兴高采烈时他最善于泼冷水:“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走这条路,不适合你。”


  我最难过的时候不是得不到机会,而是健司总站在他的高度来教育我,打着“为你好”的旗帜说着一些在他看来非常合理的道理。我一点也不想听他讲道理,我要的是他的支持和鼓励,哪怕做不到,至少可以做到陪伴。


  争吵猜疑在我们之间生芽,我想让健司解释他为什么一定要和我讨厌的女生合作课程任务,明明有很多人可以选择;健司想让我不要接那么多兼职,他的经济状况完全可以支撑两个人的同居生活,绰绰有余......总而言之,我们两个的性格在这段同居生活中显露出了它的缺陷,并且让这样的缺陷不断放大,影响了彼此。


  大四开学前,我和健司选择结束这段关系,即使我们都还爱着对方,可不愉快的争吵耗尽了我们在这段感情中的精力。我重新回到一个人独居的生活,至于藤真健司不再在我的关心范围了。


  重新恢复单身的最初时间里,我仍满怀着愤怒不甘,同时夹杂着一丝解脱的复杂情感,带着“报复”的意味一口气接下了几个拍摄兼职,内心赌气地想着:“藤真健司你现在管不着我了,以后你最好都别管我。”


  直到我因为自己愚蠢,在拍摄合同上与人产生了纠纷,导致我被困在酒馆与人周旋,对方人多势众,而我和学姐身单力薄。我找了个借口趁机溜到前台,拨出了分手后藤真健司留给我的电话号码。在接通的过程,我的心充满了焦虑与恐慌,懊恼自己的年少轻狂。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温声的一句“你好”,我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似地一股倒出:“健司,快救我,我在......,他们人好多,我好害怕。”


  藤真的声音透过电话急速地传到我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你那边......”


  猝不及防,我手上的电话被人抢走挂断,那一刻我把所有坏的结局都为自己设想好了,对方要求我们必须签好字后才能离开,桌上的酒杯被他们不停灌满,我毫无招架之力,在无助中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呛辣刺激的酒精在肚子里翻江倒海,脸上火辣辣的温度,我的意识也越发昏沉,彻底醉晕过去前,我依稀记得手上被强塞进一支笔,我微弱的力气早就无力抵抗,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这下真完了。”


  次日,我在强烈的头痛和胃里泛上来的恶心中醒了过来,晕沉沉脑袋、酸痛身体以及熟悉又陌生的房间,我看着天花板还未撕的墙纸,腰间搭着的强而有力手臂,边上传来的起伏呼吸声。我僵硬地转过头去盯着面前还在酣然入梦的藤真健司,俊秀的面容只有在安静睡着时才显得杀伤力极大,他的脸倚在我的肩颈里,蜜色的碎发将我的皮肤刺得微痒,平稳的呼吸打在我身上,我像找着了一丝安稳。


  那天早上起来后,我和藤真健司避而不谈昨晚发生的一切,我们各自安静地下了床后,我熟门熟路地借用了他的浴室和厨房,只不过这次我将浴室的门从里面锁上了。


  我穿鞋准备离开,藤真递给了我一份合同:“幸亏我昨晚赶到了,要不然你接下来大概要在还债中过日子了。”


  我接过来后,讪讪笑了笑:“那个,谢谢你......”


  藤真好看的眉毛挑起,语气里带上了些许不可思议:“我还真是很久没有听到你真诚地说一句谢谢了。”


  我尴尬回应:“总而言之,谢谢,下次我会注意,保证不再给你添麻烦了。”


  藤真听了我的话后,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嗯知道就好。”

 


  那天以后,我和藤真的关系处在了一种奇怪的状态里,我们不谈复合,却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从学姐口中得到,要不是藤真提供了专业的法律协助,我与她现在大概都要被卖给别人数钱了。对此我真的很感激藤真,郑重地以朋友的上身份邀请他吃饭。


  在那顿饭局里,我们少见地没有争锋相对,反倒气氛和谐,有说有笑。我盯着藤真滚动的喉结,心下有些邪念,我轻咳了声压制了那阵骚动。令我没想到的是,饭后我和藤真健司在清醒状态下再一次又发生了关系。


  事实上我并不觉得羞耻,我是成年人,我有坦诚面对自己需求的时候,毕竟我是单身(藤真没有开口谈复合我当然不会主动凑上去)。在那之后我与藤真就此类的情况又发生了多次,可也仅仅是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而已,他不过问我的私生活,也不再对我投入像恋人般的关心,我有一种卸下担子的轻松。

 


  回到现在,距离上次和藤真不欢而散已有一个半月的时间,我越发懊恼于那天伤人的话,我为什么要对他发脾气,我这样一撒泼不就断了和他的联系吗?我反思自己为什么会放任和他的关系,难道不就是因为我没法彻底放下他,我还是很喜欢他,我仍对他有一种疯狂的迷恋。我抓耳挠腮,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现在的处境,我当然知道要道歉,可是健司会听吗?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手上拎着刚从超市采购回来的食品,一连几天的烦躁让我无法睡一个安稳觉,即使我用很多事情来填充自己,企图让自己忙起来。我倦怠的双眼在看到家门口倚墙而立的藤真健司后立刻清醒。


  我打量着眼前的藤真,他直起身子朝我走来,随手接过了我的袋子。我直勾勾地盯着他好久,藤真那双让我动心的眼眸里闪烁着不明情绪,我对他今天的到来不明所以,但不可否认的是,我的心情在悄悄地变好,我嘴角弧度止不住地上扬。


  藤真晃了晃袋子,回头示意我开门,我手忙脚乱地拿出钥匙,在他轻声的调笑中开了门。进门后还没来得及放下包,藤真温热的怀抱从后边送来,我的心在这一刻又止不住地乱蹦跳,他温厚的声音像一剂安慰剂注入我心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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